黄金鹿Ⅳ

哈烈丝和卡兰希尔的故事
编不下去了让我缓缓😂😂
黄金鹿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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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“如果魔苟斯从这里进攻,你们将毫无察觉,直到半兽人割开族人的喉咙。那时已经来不及了,他们必定来势汹汹并且早有准备,”手指滑过东边的山脉,停在一个缺口上,“夜晚不会给黑暗的造物带来麻烦,但人类受到的影响将不可预计。他无法跨过林顿山脉,他的属下有的是办法。”

  众人的目光随着指尖移动,牢牢盯住地图损坏的一角。

  Caranthir敲了敲那片空缺的羊皮纸:“按照我们完整的地图来看,林顿山脉断在这里,对半兽人来说是个不错的切入点……您的图纸太老旧了。”

  “祖辈传下来的。”Haldad说。

 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显得冷淡,他又补充:“据家父的说法,上百年前几位精灵殿下途径此地,以勘察地形为由暂住在我祖先的家中。他们留下了这张地图。”

  闻言,沙葛里安的领主倏地抬眼,有一瞬间露出错愕的神色;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两个身上。Haldar用手肘碰了碰他的双胞胎妹妹,挤眉弄眼:有故事。

  “那很好,您拥有的是绝对正确的地图。”领主平静地说,目光重新回到羊皮纸上。

  “走那条路不可能不闹出动静。”Haldad指出,“如果他们越过了林顿山,我们很快就能知道。”

  “我何时说过他的属下只有半兽人?花、草、树木,甚至河流,无不能为他所用。”Caranthir冷笑,“奥克穿过树丛当然会被发现,但草地上多出一株草,树林里多出一棵树,河流的分支多出一滴水……你们都能察觉吗。”

  他没用疑问句,因为答案昭然若揭。

  Haldar和妹妹小声交流:“说的好像有道理,但河神不会让下属被收买吧。”

  “乌妮已很久没有造访中洲。”Caranthir说。

  两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,Haldar迅速瞟了一眼那位领主,而他仍低头在看地图。“他耳朵可真尖。”

  “精灵本来就是尖耳朵。”Haleth说,偏过脑袋,正巧对上他投来的目光。他们的母亲在她头顶轻拍一下,做了“嘘”的手势。

  “哈拉丁人不蠢,我们分得清真相和挑拨离间的谎言。我的族人从谣言传出时就开始戒备。”

  “没有用!你们在地理上占据一定优势,可不是绝对,说到底仍旧势单力薄。北面的首领在我兄长们的号召下相互连结,防线几乎不可撼动,沙葛里安东侧是唯一的缺陷。”

  “照您的说法,我们只有等死了。”

  “北迁,”Caranthir说,“诺多接管这里,构筑完整的防线。大敌当前,做的都是亏本生意。”

  在场的人们面面相觑。Haleth抢在父亲之前开口:“您以为哈拉丁人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吗?少看不起人,诺多!”

  “Haleth!”Haldad喝止了女儿,“坐下。”

  但既然在她说完后才发声,他的意思很明确了。Haleth显然不明白,直到哥哥悄悄拉住她的衣摆,小声说:“父亲不会同意的。”她冲领主凶狠地看了一眼,坐回椅子里。

  “我的族人不会离开,长期受到迫害的不仅是精灵,我们一直在抵抗敌人。”

  “人类的固执——您以为向我们封锁关于魔苟斯的消息就能挡住他?而诺多就会像个瞎子或聋子?这只会助长魔苟斯的气焰!”

  “要是全村人都知道有自称诺多的精灵到处抢劫引起内讧,才是顺了敌人的歹心!再者,哈拉丁人有办法保护领地,我们不需要您的施舍。”

  “这不是施舍!甘愿蜷缩在树林里是您的事,但若是魔苟斯有意从此地突破,整条防线都有可能功亏一篑!”他目光锐利,“中洲将因此受其牵连。”

   “我的祖辈都死在半兽人手中,我对他们的憎恶像您这样尊贵的殿下怎么能理解呢…您怎么能质疑我们不会战斗?每一个哈拉丁人都愿为家园付出巨大的牺牲!”

  “别把诺多和那群养尊处优的懦夫混为一谈!”

  争执的声音不大,语气却愈发激烈,旁观者以为两人要吵起来;但这时Caranthir却站起来,不打算继续下去。他扫视一周,人们三三两两地低声交谈,Haleth和哥哥说着什么,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。

“我不质疑您族人的英勇,但他们挡不住安格班军队。您考量清楚,这是最后一次接受的机会。”

  Haldad目光沉沉地盯着他:“请回吧。”

  他们跨出门槛。葛里安河从上游冲荡而下,波光粼粼。Caranthir想,它护佑的是一个固执且骄傲得过头的民族。

  “进门前,Haleth向我请教一些疑问。”他毫不犹豫地扯了个谎,“您不能拒绝精灵与人类的友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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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和前天下午一样,东边山脉脚下的树林光线熹微。但总算凉快一些了,风吹上来的时候不像火一样滚烫,这也是他们选择在傍晚出行的原因。Caranthir决定让马在外面等着,按照记忆往里面走。

Haleth还在为上午的事情生闷气,把小石子一脚踢出去。

  “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们?”

  石子在树缝透出的阳光里打了几个滚,像尘埃落进空气一样,没有传出任何回音。浓绿的叶子只被那一阵微小的气流引得晃动一下,悄无声息地停止了。

  “我没这么说过。不是你要求保密吗?”领主没好气地说。

  “保密可不是让你嘚瑟地吹牛。”她回嘴,看了眼他按住剑柄的手,“你害怕什么,这片林子又不危险。我们经常过来……”

  “绑金线。”他嘲笑道。

  “鹿是我们的朋友。在你们到来之前,没有一头小鹿会在沙葛里安受到攻击,它们在这里很安全。可你们来之后经常猎捕我们的朋友,鹿的数量比之前少了。我们不得不用这种办法来保护它们!”Haleth反驳道,把每个音节都咬得很重。

  Caranthir想起在树荫下休息的几头母鹿,伸手割断一根藤蔓,“你还没有习惯。中洲的动物和Va…我家乡的不同,你不能感受到它们的情感。”

  “你一直在说中洲、中洲,根本没把它当做家园,因为你打心底瞧不起我们!”Haleth抬头直视那双明亮的灰色眼睛,“那你为什么不去猎熊,这不是欺软怕硬吗?”

  这位以脾气暴躁著称的领主罕见地没有生气。

  他无法跟一个人类小姑娘解释这些——她甚至没经历过饥饿,可能在短暂的一生中都不会受到战争的威胁。人和精灵始终是不对等的,他们的力量不强,生命之火没有精灵热烈,因此很快就会凋零。初到中洲和兄长们勘测地形的行程还历历在目,他还能说出那时Kano唱了什么歌,吸引——或者是惊吓了多少原住民;转眼间战争打响,出于感谢而送出的羊皮纸竟然被保存下来,几经辗转再次出现,拿着它的人却不知换了几代。

  生活在蒙福之地是感受不到时间的,有时双圣树的光芒已经交替了两次,漫长盛大的宴会才刚刚开始。直到沙葛里安的寒冬来临,流亡者终于意识到永恒的春天已经不属于他们了。

  “你还不明白,”Caranthir说,“还是别明白为好。”见Haleth的脸上清楚地写着不满,只好抛出疑问:“都是活着的动物,你为什么让我们去猎熊 ?”

  被这问题困住,Haleth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后,说他搞错了重点。

  “其实上午你们都搞错重点了,”Haleth指出,“父亲的重点在我们一直在抵抗魔苟斯,你的重点在于我们没有能力抵抗他。可我们要解决的难道不是怎么抵抗吗?”

  Caranthir皱起眉:“是这样。但实际上我提出了建议,令尊却坚持不肯接受。……行了。我们耽误的时间已经够久了。”

  “还有一个问题……!”

  “聪明的女士,”他说,“等价交换是种美德。”

  ……

  “那是很久、很久之前的事……”

  “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,”Caranthir沉下脸,“说重点。”

  Haleth撇撇嘴,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,潮湿的凉气越来越重,在太阳和月亮交替的时间内,黑暗正朝他们涌来。

  “六天前Haldar和我在树丛里给一头认识了很久的小鹿绑上金线,是那些花缠上我们的。我正在打结,突然觉得肩膀很痒…还有点疼!我以为Haldar在捉弄我,就装作没发现的样子,忽然往肩膀上一锤!但Haldar奇怪地问我干嘛。我们这才看见一条焦黑的根茎从我背后爬上来,那朵形状扭曲的枯花就这样——”她形象地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姿势,“——朝着我的脸。

  “我吓了一跳,再转身往后看,黑压压的一大片!Haldar赶紧拿一捆绳子抽它,还没打到它就立刻往回缩,好像长了眼睛。我们拿匕首割下一段,没想到刚落地,黑色的花梗就变成了灰。”

  “它们绞死其他植物来吸取养分。我摘下过花,只是没有留意剩下的部分。”Caranthir若有所思,“找到后试一下就知道了。”

  “不对。”Haleth神神秘秘地示意他凑过来,“我们猜,它吸取的是灵魂!”

  他愣了下,随即一口否定:“不可能!魔苟斯绝无改变灵魂归属的能力。”

  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Haleth反问。

  Caranthir摇摇头。只是隔了两天,这些花又向前扩散了一大圈,光裸的树木和他们脚下的泥土都颜色发灰。他抽出腰间的剑随手砍下几段,果然落地就成了一堆死灰。

  “到边界去看看。”他说。

  “我以为这片树林已经算是沙葛里安的边缘了,再往里走我可不认识。”

  “对。但兵力布置在林顿山脚和树林交接的地方,地势所限,山上所设的瞭望台必须长期居住,半年换一次班。”

  “哦。那他们还蛮辛苦的。”Haleth点头表示明白,一路走一路把花连根拔起。她渐渐发现了诀窍,只抓靠近泥土的那部分花梗,很容易拔起来,也不会伤到手。

  “当然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“费力不讨好。”

  “他们也是为了保护沙葛里安的安全……怪不得我老是听见别人说你脾气不好。”

  Caranthir回头看看几乎小跑着跟在自己身后絮絮叨叨的女孩:“我说的是你。”

  闻言,Haleth花了两秒的时间反应:“…除掉一点是一点啊,你总不能等到完全弄明白了再动手。……那时候花都长到营地里去了!”

TBC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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